绿了!那一座荒山 那一片大漠 ——大山荒漠“造林记”

当初的一株苗,现在的一片林。

在乌海,曾经的荒山、大漠已成绿洲,第一批参与甘德尔山和乌海湖西侧生态治理的乌海林业人用一代人的坚守,换来后代人乘凉。

从开辟荒滩到全力建设,再到留住青绿,每一步都绝非易事。市林业和草原建设服务中心工作人员刘永胜、郭存利、王三梅等,都是参与者,也是见证者。

林业人的“誓言”

“有条件要干,没条件也要干!”时间的指针拨回到30年前,20多岁的刘永胜、郭存利等刚刚参加工作,他们所面临的,是无比艰巨的挑战:在沙漠里种树。

尽管当时他们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儿,沙漠还是不遗余力地向他们展示着自己的“威力”。

人不能一开始就被打败,他们的“誓言”有力:“定要征服这莽莽大漠!”

现实远比想象中困难:草籽点进沙坑就被吹走,刚种下的树苗遇大风就给连根拔起,沙漠里没水没电、寸步难行……

“沙子特别厚,别说是普通汽车开不进沙漠,就连铲车也进不去,加上风沙大,我们都是肩扛人挑地往进背树苗,遇到风大的时候,得顺着沙丘爬进沙漠里。”郭存利说。

沙漠里遍布流动性沙丘,郭存利他们挖坑种的树今天种下,明天就被吹倒。人往沙漠里走时,也是深一脚、浅一脚,一场大风吹过,他们的眼睛、鼻子、耳朵、嘴里都是沙子。风来,他们就走一步停一步;风停,他们就向前。

刘永胜不信邪,从家里找出一个背包,装上铲子、水壶和不同品种的草籽,尝试点籽种苗。

一般点籽种苗的时间是4月份,刘永胜背着包走到哪就从哪里点籽,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又失败……刘永胜竟坚持点籽到7月份,每天如此。一次次地重新开始,终于有了收获。

“当时我们一边尝试点籽种苗,一边摸索‘因地制宜、适地适树’的好法子,先后采用沙障固沙、更换苗木、铺设种植土等方式做试验,有好几个品种的苗子都成活了。”刘永胜说。

就这样,刘永胜、郭存利他们运用丰富的经验和专业的知识不断探索,种了一年,又一年,直到第三年,风沙中竖起一道狭长的林带。

“干起活儿来哪有时间回家吃饭,我们中午就在沙漠里吃,只要起风,就赶紧护苗子,热好的饭一回来就凉了。有时候从帐篷里眯着睡一会儿,会被太阳晒出一身汗,很快又被热醒。我们心里只惦记着苗子成活,这点儿苦不算什么。”郭存利说。

2005年,白独贵湾的生态治理工作正式启动,已有丰富种植经验的刘永胜和几名同事被派往白独贵湾进行道路勘探。

防沙治沙、植树造林,简单的八个字,对白独贵湾来说,字字是难题。

为了削平项目区第一座沙山,6台推土机整整工作了24天;修输水主管道时,16台大型挖掘机、推土机、运输车一干就是5个月;5000亩沙障扎制工作,则是在数九寒天完成的。

“白独贵湾就是现在的甘德尔生态治理区,山上大部分区域都有30°以上的斜坡,光是用水,就要建几座泵站才能提水上山。山上地形复杂,需要仔细勘探,把基础都打好打牢,才能保障后续树木的栽种和成活。”刘永胜说。

凭着一股子不服输的精神和极强的责任心,刘永胜的足迹遍布整个山区。在他和同事们长达十几年的建设下,甘德尔山生态文明景区的森林覆盖率由0变为60.35%。

创业难,守业更难。

十几年来,有的人坚持不住离开了,有的人换了岗位,刘永胜、郭存利、王三梅他们还在,当初的“誓言”也还在。

如今,甘德尔山生态文明景区已然成为我市一大生态景观,漫山遍野的绿色为市民带来生态福祉。刘永胜依然不敢松一口气,每天,山里都有他或骑摩托车、或步行巡检林木的身影,他的裤腿基本每天都是湿的,不检查到每一棵树,他心里就不踏实。

“甘德尔山生态文明景区全部使用节水灌溉系统,基于我市的自然条件,只要有泥沙夹杂在水中,滴灌喷头就可能被堵塞,即使打开智能浇灌系统为山林浇水,也不能确保山上的每一棵树都被浇到位。”刘永胜说。

甘德尔山生态文明景区的轮灌周期根据气候条件略有不同,如果在一次浇水时没有检查到位,或中途有管道破损,就可能导致一些树木长期处于缺水状态。“这次没浇上水的树如果没被发现,下一次灌溉时它很可能已经缺水,若长此以往,仅两三个年头,树木就会枯萎。处处都得细心、精心,才能守好这片来之不易的绿色。”刘永胜说。

林业人的“伤疤”

王三梅是个女同志,从事林业工作已27个年头。虽说比起男同志,她劲儿小,有时还有点胆儿小,但干活儿时她从不以“女同志”自居。

抬树上山、接水管、铲石头……刚刚从事林业工作时,王三梅只是个20岁出头的小姑娘,她骑着摩托车,每天穿梭在路面坑洼的荒滩林间,从不打退堂鼓。

在甘德尔山生态治理初期,王三梅和另一名女同事两人一组,抬着又粗又沉的松树苗往山上走。山坡陡、山沟凹,眼看着不长的一段山路,实际长度要比想象中远一倍多。她们往山上抬树,摔跤、滑倒都是常有的事。

“抬树时眼睛只顾着看前面的路,侧面突然‘穿’出来一根树枝、滚下一块石块,一不注意就会把腿划伤,摔倒也常有,就算穿得再厚,也难免受伤。”王三梅说。

一次,王三梅上甘德尔山检查林木时,山中突然蹿出一条蛇,吓得她赶紧跑。“当时我跑得比蛇还快呢!”她笑称。虽说干活从不含糊,但王三梅毕竟没有男同志那么大的力气,有时也会遇到有心无力的情况,她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如果山上有管道漏水,需要用胳膊一般粗的水管接头重新连接2条水管,由于水压大,王三梅接管子时总会被呲一身水,越是着急越拧不上劲儿。“天凉的时候接管子,如果呲出水来,真是浑身冷透了。我慢慢掌握方法,试得多了总能接好。”王三梅说。

9月初的几场雨过后,刘永胜手指上留下的伤疤总是隐隐地痒,那是当年他在乌达治沙林场救火时留下的伤疤。

对于刘永胜来说,雨天,有很多记忆。在他的手上、胳膊上、腿上,可以看到大大小小无数的伤疤,这些都是几十年来治沙造林的工作“赋予”他的。他却说,这些免不了,不值一提。

2020年,一场大雨过后的早晨,刘永胜像往常一样骑着摩托车到山上检查,那是一条他每天都走的路,因为前一天下过雨,他摩托车骑得很慢。突然,山上一块大石头飞快地砸向刘永胜所在的小路。摩托车在石头的冲击下向山下翻滚。而下面,则是不见底的深渊。刘永胜的脑袋里嗡得一响,当摩托车滚到半山腰时,他使出全力奋力跳车,摩托车则继续向下坠落。看着栽进深沟的摩托车,刘永胜心有余悸。

甘德尔山上遍布成千上万个阀门,刘永胜都十分熟悉。他用脚走过每一座山坡,用手修理过每一条管线,摔跤、划伤已是“家常便饭”,只把心疼留给家人。

“我们这一代林业人是从苦环境里熬出来的,更明白植树造林的不易,遇到刮风下雨天气,需要防火防洪,大伙儿有事都能顶上去。这些树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哪敢放一点儿心呢。”刘永胜说。


林业人的“欣慰”

“石头山也能种草种树?你们竟能从这样陡的石头山上种活树,太厉害了,太震撼了!”到乌海旅游的游客胡仁贤,看到甘德尔山上的绿色,由衷地赞叹。

这样的赞叹,让刘永胜、郭存利、王三梅他们感到欣慰。

久违的画面仍在眼前,当初的誓言言犹在耳——

“我就不信治不服这大山。”

“一年不成就种两年、三年……”

“这是大自然在考验咱们哩,咱得接受考验!”

当年,乌海林业人亲手种下的一棵棵大树,有的死了,有的深深扎根。那一草一木,是他们的心血,也是欣慰。

今年8月8日,我市突降暴雨,甘德尔山上很多管道都被冲坏,泵房抽不上水,刘永胜却保证:“甘德尔山上那4500多亩树林绝对都能活。”

哪来的底气?在甘德尔山上,只要是脚能到达的地方,刘永胜每天都会检查到位。他从事林业工作已经30多年,作为队长,并没有人要求他每天都去偌大的山林里检查一趟,他却数十年如一日,即使是双休日也从没怠慢过。正是日复一日的坚守,让他总能确保山上的每棵树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比日常管护更让人警惕的,就是雨天防洪和全年防火。

每年春节、清明节、中元节等节点,刘永胜都雷打不动地在单位加班,但凡有一点火星,他们此前的全部努力都可能付之一炬。

去年除夕,刘永胜又在单位加班值守。正月初一凌晨3点,妻子和孩子等他等的睡着了。他回家后悄悄走进厨房,把早已给他留好的饺子下锅煮熟,吃完饺子也就算过了年。接着又定上7点半的闹钟,一大早又去单位值守。

“听到外面放烟花,我就算在家吃饭也吃不踏实,索性一直在山上看着,也就不心慌了。”刘永胜说。

心血付到了、管护跟上了,就能让荒漠变绿洲,这是乌海林业人的欣慰,更是底气。

这几年,郭存利在上山巡检时,总能碰到岩羊和野兔子,想想他们从立志要征服自然,到现在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他总感欣慰,也更加谨慎。日常的检查、巡护,特殊天气的值守、排查,他丝毫不敢懈怠。

“当年为了防止黄沙流进乌海湖,我们在乌海湖西侧种下了樟子松、胡杨、松树,虽然现在我负责甘德尔山的林木养护,但还会时常去那边看看当年种下的树。现在,之前种下的几棵胡杨树长得尤其好看,还有人专门去拍照呢!我打心里感到高兴。”郭存利说。

乌海林业人和当年他们种下的一棵棵大树一样,一样坚韧、一样无私。

“这满山的林木都是一棵一棵、实打实种出来的,真是来之不易!”郭存利说。

“每当我从甘德尔山腰的平台向下望,当年的茫茫黄沙早已今非昔比,遍染绿色,我感到特别有成就感。”王三梅说。

“咱乌海的生态环境一年比一年好,可要守好这片美景呐!”刘永胜说。

……

青山不言,大漠无声。只要人不负大自然,大自然定不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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